【到爱同人】念你如初 番外6 李睿
李睿这个人物我个人说不上特别喜欢，但是凌远一定是非常喜欢他的，他对院长，也应该是亦师亦友的感觉吧。虽然可以看cp文，但是我自己是坚定不移地纯粉➕BG党，所以就不要指望我写bl啥了……
番外6 李睿
我是李睿
是凌远的学生
他是我这一生最敬佩的人
凌老师，今天是我卸任新城卫生局局长的日子，接替我的，是你的儿子平安，他是新城最年轻的卫生局局长，但没人对此有任何非议。
在此之前，也是一次交接，是我把第一医院院长的位置给了平安。同样的，没有人反对，没有任何流言蜚语，那个小小少年，已然是可以扛起一片天的男子汉了。
这些年我在第一医院，做着和你曾经一样的事情，或许又不能这么说吧，我只是按照你所绘制的样子，尽我所能，让它们成为现实。别人说我“不愧是凌远的学生”，夸平安的说辞也如出一辙“不愧是凌远的儿子”，我们竟都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，甚至有时我觉得这比我自己的名字更令我骄傲。
从你第一次握住我拿手术刀的手，到你因为生病再也上不了手术台，把那套你珍藏多年的手术刀交给我，好像时间很长，又似乎是一眨眼的事情。那天我看着平安，不知为什么，觉得他眉眼都有些像你。他问我，“小睿叔叔，您看什么呢？”，我说，没什么，好像看到你爸年轻时候的样子。他羞涩地低下了头，喃喃自语，“比我爸，还差着远呢！”，你看，一提起你，这个工作中说一不二、雷厉风行的男人就又成了孩子。
你走之后，我几乎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你已经离开的事情了。想起那时廖老师去世，韦老师指着你的鼻子跳着脚骂你的模样，我突然间理解了你当时被千夫所指的“冷漠”，内心更是平添了一份愧疚，因为我真的意识到了，失去一位敬重的老师，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，是怎样的痛心。“斯人已逝，活着的人必须各司其职。”，你当时那句被骂“冷血”的话犹在耳畔，虽然没有像韦老师一样气急败坏，但那时的我也是蛮心牢骚的。可是当我和你一样，在同样甚至更为悲痛的状况下，我是真的真的理解了你。
怎么会不难过？怎么会不想你？
那些日子我把你之前负责的所有事情一点点梳理出来，仅仅是列出清单，就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。我惊诧病弱如你，到底是如何有这么多的能量去应对这一件件、一桩桩的事情。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，是我此前最不擅长，甚至最不耻于与你一起奔波的事情，如今也做的游刃有余了。从临床到管理，我真切地感觉到你所经历的，又或者远远感受不到你所承受的疲惫、无助、疼痛。
你走之后，我就在你原来的办公室办公，你的东西虽然都被林老师带走，但是埋头苦干多时之后，猛然抬头，却还是会感觉你才是这里的主人。整洁、简单，没有太多的东西，也从不会有一点杂乱，你在那个小沙发窝着度过的夜晚，我也曾经历过，不知道比我还高半个头的你，是如何安放那双长腿的，不过我也知道，累狠了哪还顾得上这些。
有时夜里失眠，我甚至会憎恨那时不够懂事、因为你的庇护就任性不已的自己。楠楠走后，我陷在自己的黑洞之中，一度觉得生活无望，对身上的白大褂也失去了所有的热爱。大概那时你也觉得我是小孩性子吧，但我庆幸遇到的是你，仍然用成人的方法帮我走出困境。我知道，你的一生其实比我要坎坷许多，更多的时候，你被迫成长，被迫接受，被迫强大，却把身边的人宠溺的任性无理。林老师也好，韦老师也好，或者是我也好，我们有时就像被你宠坏的孩子，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你拍桌子、吹胡子瞪眼，你一一都接纳，只因为我们是你信任和爱的人。
有一天，安安来我们家吃饭，她看着客厅摆着的我们的合照，跟我讲，“小睿叔叔，您知道吗，我和我哥特别羡慕你和三牛叔叔！”，我有些奇怪，问她缘由。这个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叹了口气说，“羡慕你们啊，被我爸宠着。”我一时哑然，这样的感觉，如今想想，竟然真的有些奢侈。“尤其是我，我哥还好，毕竟那是我爸还…”她欲言又止，不过又带着明媚的笑脸和我说，“可是啊，我爸还是宠我，这些年每到生日，我都能收到他那时准备的礼物，您说他怎么那么棒啊！二十多年前的东西，现在看起来都不过时，我爸啧啧，真是太帅了！”小姑娘笑的和说起自己的初恋男友一般，喜不自禁，眉眼里又有说不出的悲伤。那才是继承了你和林老师优良基因的漂亮孩子啊，说起这些，仿佛脸上都泛着光。大概在安安的心里，你的样子几乎就是模糊的吧，可是你所做的一切，在她的生命里把“爸爸”这个形象具体化了。倘若说你也有遗憾，也许就是没能真正地陪伴她一起成长吧，小郁总是念叨着，安安这姑娘太招人喜欢，要是凌院长在，不知道该怎么疼她呢！
对了，忘了向您汇报，小郁成了我孩子的妈妈。失去楠楠，我以为我再不会有爱人的能力，可是小郁就像一个充满力量的小太阳，把那个阴郁的我赶走了。我们有一双儿女，但是小郁的的父亲您也知道，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小郁做医生，到了这一辈儿，老头老太太们更是不肯让步了。我爸妈这边竟也是这个意思，我爸说，“医生这个职业不是不好，是太难做了！”，最终还是没能扭过他们，算是我心里很大的一个遗憾吧。
医疗环境如此，到底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，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承担这样的人生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，周老师给学生们讲“人生第一课”，每每提到过去的患者故事，总有一种“盛世不再”的悲惋，我们这一辈的医生大概正处在医患关系一步步恶化的当口吧，听过令人动容的故事，也见过令人心寒的场面。你的那些看似严格的不讲情分的规章制度，我一字一句地读，发现竟然都有惊人的预见性。我做院长时，都被他们说像换了一个人，甚至原来看着有些斯文的眼镜都被我换了。我知道，在这个位子上，不容易。
如今我也给那些初入医学院的孩子们上上课，有时也会提起你。你可能就活在我们的描述中吧，是韦老师嘴里“会追姑娘聪明绝顶”的你，是周老师嘴里大气沉稳遇事宠辱不惊的你，是我嘴里亦师亦友的你，他们没见过你，也不曾经历我们过去共同走过的一次次抢救、危急。他们只是一群，带着很本真的向往的孩子。我不知道未来的医患关系会变成，或者说会恶化成怎样的样子，但至少我们曾经带着一腔热血，全部的热爱去为这样一份事业不懈地努力着。当然，也希望一切会变得更好，而不是更糟糕。
说到遗憾，还有一件事是我今生想起就会难过的事情。你离开的那一天，我就想有预感一样，在去往二院的路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，我给林老师打过电话，她说你不是很好，但是让我放心去救人，我说不出什么，二院里躺着的危重病人，彼时正等着我那场手术活命。那次手术，大概是继给你手术之后的第二次让我艰难到难以忘怀的吧。我几次深呼吸，才让自己平静下来，每一刀，都像划在我自己身上那么痛。我安慰了自己无数次，凌老师会挺过去的，至少会挺到我赶回去，可是你说生命啊，就是如此，它不给人机会后悔，也不给你一点点机会去重来。
我没办法说那一次决定是悔恨的，因为那个病人后来健康出院了，我想，即使躺在病床上处于弥留之际的人是我，你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。当我把车飙到180迈赶往你身边时，眼泪流的快要模糊视线。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当时的心境，满满地都是悲伤。
推开那扇门前，我做了很多心理预设，可是当我看大你躺在那里，平静如往昔的样子，就真的难以控制自己。每一个人，都在忍受着巨大的难过，凌教授，陈老师，金院长，韦老师，周老师，秦老师， 还有你的妻儿，你的这些曾经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们。我们看着你离开，却无能为力，这大概也是“医者不能自医”的无力感与悲哀。
还记得那一次你“点名”要我陪你去中心医院看病，人潮拥挤，你溃败的身体不堪一击，却带着我亲身体验改革的必要。这一场改革之路，你冲锋陷阵，没有完成的我也尽量去做，不知今天一切，是否如你所愿。
人的一生大概会有很多遗憾，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不能够再重来。如果真的能有一个机会，那希望还是会做你学生，用你冰凉的手掌，再握一次紧张地连手术刀都拿不稳的手。我想，我可能还是会做那个不让您省心的孩子吧。
凌老师，如您所说，很多时候，现实如此，但不去做点什么改变，就会一直如此。
我，以及所有见证着你殚精竭虑地改革的人们，都在力所能及地，去做点什么。
希望我百年之后，在另外一个世界再与您相遇，能心无愧疚地叫您一声老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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