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到爱同人】念你如初52（虐凌院长来啊来啊）
诊断书上的“肝癌”两个字，在夕阳下有点晃眼。周明胡乱抹了把眼泪，不知道该把这个消息先告诉给谁。似乎谁都不合适，念初大概会觉得天塌了吧，三牛少白也是一样，吵吵一通肯定是最难受的，金院长大概又要老泪纵横了吧！小睿会因为这个而长大一点吗？凌家那边怎么说？先告诉凌岳还是和凌欢先交代？周明脑子里一团乱，思来想去只觉得当事人凌远是最好的知情人，除了他，周明想不出还有谁能比凌远更能坦然接受了。
“周医生，您怎么了？”
路过的苏纯发现了周明的反常，上前询问，看着他手里揉皱的检查单子，好奇地瞄了一眼。
“凌……小远哥的？”苏纯看到名字，心里猛然受到一击。
“中期……还……还有希望。”苏纯颤抖地说出这句话，他想起有一次凌远犯病，脆弱的像一尊就要被打破的玉器，他少见地和她絮念对廖老师去世的愧疚，其实，苏纯真的怨不起他，母亲也说过，凌远是心怀天下的人，如今，这个人似乎不再能顶天立地了，心中有一方天地，确实轰然倒塌。
“别和别人说，谁都不知道，他自己……也还不知道，不过，估计也猜到了。”
苏纯呆在原地，看周明恍惚地朝凌远办公室走去。
凌远的办公室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，傍晚时分，金色的日落洒满了房间。凌远还是起来处理了一些文件，但是的确力不从心，手握着笔却一时心不在焉，看着眼前的美景，却有着垂暮之年的悲怆。
“干什么呢！”
周明一进门就看到凌远端坐在桌子前，生气地夺了他的笔。
“凌远，你能不能……能不能爱惜自己一点！”周明设想了N套方案去和凌远说检查结果，没想到却是这样气冲冲地把那张薄纸拍在桌上。
凌远斜眼看了一下，一阵风吹过，检查单缓缓落在地上。
凌远一手扶着桌子，慢慢低下身子，捡起了这张单子。
“哦，还有时间。”凌远平静地吓人，周明嘴唇在微微地颤抖，滚烫的泪又流了下来。
“小远。”周明扶住凌远，却发现他周身也在颤抖，“答应我，先去治疗，把什么都放下，好嘛？”周明声音小小的，他知道说出来凌远也不会同意，可是他还是想说。
“放下？”凌远把周明的手拿开，跌坐在沙发中。
“杏林现在越来越好，但是顶端的医生资质却靠本部维持，本部本来压力就大，这样下去不是个事。生殖中心眼看着要成，现在刘贸然的事出了，还没人能盯这摊，移植中心下个月也要奠基了，多少病人会从中重新有新生的机会。市里从老邢上台就没放松找我们毛病，你看不出来吗？中心医院的杜鹏和市长关系非同一般，陈局长一病，估计离提前退休也不远了。还有现在的医患关系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，我现在离开，这个医院会成什么样子？”
“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啊？你这个院长不干了，可以还有别的院长啊！你怎么能，这么自私？你不想想我们吗？啊？想想念初！平安！凌伯伯，你……”周明越说越动情，他其实多么希望凌远可以是一个自私的人。
“别的院长，你能干还是三牛能干？还是现在的小睿？”凌远冷静地反问，在他心中，未来的小睿是一定可以撑起这片天的。只是当下，他还不能放手。
“如果不是我们院里的人，那新的院长来你们服管吗？我可以马上什么都不管，去接受治疗，去等待……等待那一天的到来，什么都不做，这样就好了吗？人能活多久，是命数，能做多少事，在于自己。必要的治疗我会做，不还是中期嘛，起码还可以维持个一年二年吧！”凌远故作轻松，但他心里清楚，以自己的身体状况，病程不会太长，在无限接近等待死亡的日子里，他还是希望不要浪费时间，去做一些事情，少留遗憾。
周明被凌远问的哑口无言，想了想，问了一个问题。“那，我可以告诉谁这个消息？”他太了解凌远了，甚至不用凌远告诫，就自觉地承担起保密的任务。
“念初，我会自己告诉她，她是要一直陪着我的人，我不能瞒她。大哥和欢欢我也会和她们说，父母就不说了吧，年纪大了，让他们少操点心。至于三牛和少白，还是算了，这俩人嘴没个把门的，他们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。金老师也算了，这两年他身体也不好，别惊扰他老人家了。”
“那……小睿呢？”周明点点头，问了句。
“小睿，我也亲自和他说，另外和景宁说一下吧，我就把自己的命交到你们俩手里了。”
“凌远！”周明的眼泪像开了阀，凌远拉他过来，像读书时一样和他撞了撞，瘦骨嶙峋的凌远似乎是戳在了周明的心上。
“念……妈妈！”
平安跑出校门口，脱口而出的还是“念初阿姨”，但很快就改了口。
“爸爸呢？爸爸呢？我答应小朋友们说让他们见见我爸爸的！”平安语气急切，后面果然跟着四五个小男孩，捂着嘴吃吃地笑。
“爸爸……爸爸有点事，今天不能来接你了，改天让小朋友来家里玩，好吗？”
“哦……那好吧～”平安有些失望，不过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。和小伙伴挥手告别，平安上了车。
“那个……妈妈。”虽然这一次没叫错，可是两个人多少都有点不适应的尴尬。
“爸爸去做什么了？他答应我的，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呢？”平安小声地嘀咕着。
“他……他不太舒服，在休息，你晚上回家也不要吵他，好吗？”念初本来并不想告诉他凌远是因为生病才不来接他，但是实在不想让平安觉得凌远说话不算数。
“哦，那平安一定乖乖的。”
回到家，凌远已经在床上休息了，这是一年到头念初也见不到的场景。周明等着她回来，什么也没说，和平安聊了几句就有了，临走时，念初有点被他似有深意的眼神吓到了。
“爸爸……”平安小心翼翼地扒着卧室的门往里张望。
“来，平安！”凌远抬手叫他过来，平安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。
“对不起，平安，爸爸今天没有遵守诺言去接你。”
“没关系，妈妈说你是不舒服。平安不会怪爸爸的！”
平安的懂事让凌远有些难过，这个早熟的孩子，眼里却还是一片无邪的清明。
“爸爸你怎么了呢？哪里不舒服啊！啊，你等一下！”平安好像想起了什么，跑回自己房间取了个东西很快又回来了。
“爸爸，我来给你检查！”平安晃晃手中的听诊器，小大人似的在凌远身上摸索。
“这个是李睿叔叔送你的听诊器吧！”
“对啊！”
“嗯，那平安想做医生吧？”
“对啊对啊！”平安还在兴奋地拿着听诊器乱比划，冰凉的听诊器让凌远胃里有些不舒服，他商量着把听诊器拿开，摸着平安的小脑袋说“那平安要好好学习，做一个像小睿叔叔一样的优秀的医生好不好？”
李睿刚刚进来，站在凌远卧室门口听到了这句话。他感动，但是愧疚更多，站在门口，进退两难。
“小睿，进去啊！”念初走过来催促他，手里端了杯热水，送到了凌远手边。
“平安，和妈妈去写作业，让爸爸和小睿叔叔聊聊，好吧！”
平安乖巧地和妈妈离开了，李睿有些局促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看着凌远。
“坐，小睿！”
凌远用了些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，叫李睿。
李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，指着门外“平安他……”
“啊，自己就改了口了，可能觉得开始信任我们了。”
“嗯”，李睿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，点了点头。
“检查结果怎么样？”
“还好，有点出血。”凌远避重就轻地说了些结果，李睿目光里有怀疑，但是没继续问下去。
“小睿，你知道吧，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做一些院里的管理工作，我觉得你是有这个能力，而且我……”
“凌院长，我……”李睿打断了凌远的话，却也不知道该为自己辩驳些什么。
“移植中心下周就要奠基，我希望这个项目你来接手，以院长助理的角色。”
“院长……助理？”李睿猛地抬头，撞见凌远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，又羞愧地垂下脑袋。
‘不是有金老师，再说您……’凌远一向习惯亲力亲为，尤其是在移植中心这样的大项目上。
“金老师没有几年就要退休了，这是个长期项目，我也不希望中间再换人来主管这件事。就这么决定了，你也看到了，我现在这个身体，啊，呵呵！”凌远竟然拿自己的身体状况和他打趣，李睿有些不寒而栗。
“好，那我尽力。”凌远伸出了他冰凉而苍白的手，和李睿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。
送走了李睿，念初终于得以坐在凌远的床头。凌远大概是累了，已经睡去。双鬓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些白发，额前的头发被虚汗打湿，胡乱地搭在额头上，却莫名那样的好看。念初一直注视着凌远，不想离开，也不忍打扰他来之不易的清梦。
“念初……”过了很久，凌远终于醒来，似乎并不意外她出现在眼前。“念初，我想，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告诉你比较好，希望我们能一起面对。”
念初吓了一跳，只觉得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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